配对：Zach/Chris，S/K
简介：现实向，三部曲电影穿插各种生活片段，悲甜相织的基调，基本都是真实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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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二章
所有的一切，最先发现的总是经纪人，无论，那是谁的经纪人。
步入冬天的时候，Zach上了Susan的Side by Side 节目，他俩盘坐在火光摇曳的壁炉前，Zach腿上盖着毯子，好像居家的冬日。空气里洋溢着温馨的味道，Zach还应剧组的要求，把Noah和Skunk也带来上镜了，它俩在镜头前蹦得欢。
这样轻松的环境里，Zach完全没料到Susan会突然对他说——如果我们用你的手机给Chris Pine打个恶作剧电话如何？
Zach有一瞬整个人都僵了一下，然而在他还没有意识到之前，已经习惯地用笑容掩饰了情绪，那一瞬他感到紧张尴尬，内里还藏着更深的恐惧和怒意。
他用完全别开头，几乎是以逃离和不满的姿态背对主持人，彻底回避了话题。
Susan不得不拽住他的胳膊，追赶着问：“求你了……”
即便是收到了Zach的明确拒绝，Susan这类老牌节目主持人，仍能面不改色，口香糖似地黏上来。
一分钟不到，她又转向Zach，“上一次你上了我们节目后，我们了解到一个事实——那就是真的有许多许多人觉得你俩该成为一对。”
Zach此时干脆把头都低下了，摄像机再也捕捉不到他的表情，Susan开始了她的独角戏，她对着镜头，对着所有观众瞪大眼睛，“所以我们需要在这儿澄清一下——他俩已经约会好几年了！”
下了节目，是Zach先给经纪人打的电话，“以后Susan的节目我一概不上。”
电话那头先是沉默了数秒，随后响起经纪人有些疲惫的声音，“Zach，你们准备到什么时候？”
“什么什么时候，你在说什么？”
“你和Chris。我想圈子里已经有不少人知道了。你以为Susan是突发奇想冲着你来的？你以为这帮媒体人都是吃干饭的？”经纪人的声调越拔越高。
“哦，Zach，我们不说不意味着我们都是傻的。看看伦敦柏林那些镜头，看看回来以后你们的采访，你俩没被狗仔抓到是侥幸！侥幸懂不懂？”
她平息了下怒火，再度开口时带着点无奈的口吻，“Zach，这是迟早的事，如果你们还像现在这样，被抓到只是迟早的事。”
Zach开始还想争辩，越往后越沉默，以至于最后经纪人不得不在电话那头问他，“你还在吗？Zach？”
他轻轻嗯了一声。
“Zach，你上一次出柜就没和公司商量，然后换了我来接手你的工作。我不得不多留意你的私生活。我不是要干涉你，更不是要反对你，而是尽力做好我该做的——给你建议。作为朋友，如果你当我是朋友的话，同样给你支持。
Zach，我想你已经深深陷进去了。”
电话那头是经纪人长长的叹息，“你们俩都不是生活在真空中，尤其是Chris，你有想过一旦曝光，真正受冲击最大的人是他。这也是我为什么没有早早提醒你吧，人都是自私的。
Chris 会被毁了，被圈子，被媒体，被观众，而你已经出柜，事实对你构成不了伤害。最残忍的是，毁掉他的新闻，很可能成为造就你的新闻，你的人气和知名度会因为他而前所未有的高……”
“别，别再说了。”
Zach浑身冰凉，从幸福的云端跌落到冰冷泥塘，他想要奋力挣扎，却越陷越深。
他在做什么，在用自己的快乐换取Chris的一切吗？他从未想过自己有可能是卑鄙的、自私的，他拥有的——Chris不顾一切的爱，是以怎样的代价换来的，他曾那样窃喜，他竟视而不见。
他以为自己一直是深爱着Chris的，可事实是，他正以爱之名亲手毁掉他。
Zach颤栗着挂了电话，他痛苦地蜷起身子，缩到深夜的墙角处，用头和手去撞击……
他怎会变成自己最痛恨的人？
冬雨落下来，世界在呜咽，破巷里，水迹布满Zach的面颊，他英俊的侧脸在偶尔闪过的车灯下显得苍白冰冷。
Zach像个游魂似的走在街上，他想起父亲手术前的夜晚，他奔入下雨的园子里又吵又闹，发泄着心中未名的恐惧和失落。
母亲和哥哥最终合力将他拎进屋去，气得要揍他，是父亲摸着他的头，温和地道：“该给你理个发了。”
那是父亲最后一次给他理发，后来，他总是想，如果他那时再乖一些，如果他是个好孩子，也许上帝不会带走父亲。
Zach知道这很可笑，可在心底的某个角落，那个小男孩又跑了出来，指着他道：“你是不是又想不乖，又想做个坏孩子，然后失去Chris！”
Zach几乎是撞进房间的，他瘫倒在地，浑身泥泞，冰凉，他试着动了几下手脚，却觉得有什么从身体里渐渐流走，感官越来越麻木……
午夜，终于毫无怜悯地降临，一切皆坠深渊。
Chris觉得Zach最近肯定是遇到什么事了，他会常常坐在那儿发愣，和他说话时，都能看着他发起呆来，然而一旦到了床上，Zach又简直能喷出火来，好像要把整个生命都投进去，今天没有明天似的拼命做。
一夜折腾了好几回后，Chris某个清晨竟然是疼醒的，他腰背发酸，翻身时感觉后头应该也裂了。
Chris有点头疼，他得找Zach谈谈，虽然他俩因为工作，有二周没亲热了，但是这么乱来，搞得自个儿难得的休息日要躺在那儿过，这可不是什么好事。而且往后这种分别只多不少，还有，是谁说要经得起经常分离的考验的，倒先耍起赖来。
Chris觉得好笑，心里却又觉得甜蜜，他伏下身看着Zach，他浓密的睫毛随着呼吸轻颤，Chris很想吻他，到底舍不得吵醒他，他舔了下唇，忍住了。
Chris转头瞥见手机闪烁的提示灯，他掀开被子起身时，一不小心牵扯到痛处，忍不住暗骂，心想下回必须得让Zach悠着点来。
Chris悄悄走到客厅，开始回拨经纪人的电话……
Zach醒来的时候，发现身旁是空的，他当即翻身起来，去寻Chris。刚走到门口，就听见客厅里转来渐渐变响的说话声。
“我们能不能不再讨论这个了？”Chris的声音明显不耐。
不，不，你说错了，普通观众根本无所谓，他们今天记得你，明天就能把你扔到垃圾桶里。至于粉丝，可能更好，也可能更坏，如果你不再符合他们的幻想，他们就能活吞了你！他们喜欢的从来不是我这个人，是这个叫Chris Pine的幻象。
我不会为了任何不相干的人，放弃我的生活！这是我的生活！”
Chris挂上电话，两手叉腰站在那儿，片刻后他像感应到了什么，回头，Zach站在卧室门口静静看着他。
“哦，抱歉，把你吵醒了。”Chris有些尴尬地扫了下头发。
“Chris，要谈谈吗？”Zach单手搁在门框上。
“不，不要！”Chris惊讶于自己的反应之强烈，他只是直觉地拒绝接下来的谈话。
Zach凝视着Chris，像是要看到他心里，他开口时语声很轻，却让人无法错过他的话，“Chris，你知道的，经纪人总是对的。”
说完，他松开交叉在胸前的双手，向Chris走去，Chris张开双臂和他拥抱，将头搁到他肩上，闷闷道：“我大概又要换经纪人了。”
“如果你不瞎来，就不用。”
“Zach！”Chris叫起来，“这怎么能叫瞎来？”
“Chris，好莱坞这个地方，从来是墙倒众人推，没有人会在乎把你压死，只要不牵连到自己，不和你站在同一堵墙下就好。你看看出柜后找上我的都是些什么角色？任何主流电影，有男女感情的戏都不会找你。不要说Spock这样的角色，就是差一级的都没有，再不会有好剧本递到你跟前。”
Chris在那儿焦躁地摆手，好像要挥去什么看不见的阴霾，“Zach，我们一家子都是演员，从我外婆起就是演员，我比你更清楚这些。所以，你听着——”
他一字一句道：“我不会对他们任何人抱有希望，我也不在乎他们会怎么对我。我只在乎你，在乎我们！”
“Chris，你一个人是挡不住他们所有的。”Zach试图平静地解释，“好莱坞接受不了爱上男人的一线男星，全世界都接受不了。你得到过人们多少爱，他们就会多恨你，会群起而攻之。这是人性！”
Zach忍不住单手掩了下面容，他满脸疲惫，还带着伤感，“到时你只能去独立的小项目，或者在舞台剧里排队等个小角色，然后人们开始因为猎奇来看你，再后头就把你忘了。你挣扎在舞台上，不是你选择角色，而是角色挑拣你。人生终于走向不可逆的衰败，你的事业完了，生命也差不多完了一大半。
Chris，你想过那场景吗？好莱坞这样的前车之鉴还少吗？”
Chris瞪着发冷的蓝眼睛望着Zach，他牙齿发颤，说出的话都有些断音，“你怕了吗？Zach？你怕到时和我这个穷困潦倒的明日黄花在一起了？你怕和我一起一起立在那堵墙下了？你怕再回到那种一文不名的生活？
还是，怕我连累了你？怕人们会指责你，说你毁了我？你到底是有多怕？！”
Chris突然猛地抬起头来，“Zach，你……是不是，是不是只想和我玩玩？”
他的眼里蓄满一片晶莹。
“我不是明星了，你就想像扔破布袋一样扔掉我？！”Chris几乎是撕心裂肺，他的双眼成了悲伤海洋，却依然倔强地扬着头。
Zach上前，举起手，眼看着要落下的拳头终究停住。
他棕色的瞳孔中清晰地映出Chris，眼神痛苦得像被钉上了十字架，“你觉得我有多卑鄙都无所谓。Chris，永远，永远，不要说自己不够好。”
他俩彼此相望，忍着眼泪不让它落下。
Chris转过身去，他走了两步，停住，侧过脸来，手指伸向无明，“Zach，这是我的选择，你不能因为你觉得那是对的，就阻止我的选择。”
他顿了顿，声音哽咽，“我爱你，得和你在一起。”
Zach在他身后，闭目，落泪。
接下来的几天，两人明明都在LA，却忍着不去相见，Chris在冷静情绪，也在等Zach来找他和好，而Zach则暗暗在脑子里规划起了未来，他已经有了决定，憧憬着给Chris一个肯定的惊喜。
这时，有媒体约了采访。
他俩和往常一样坐到了演播室里，Zach在Chris的右手，Chris在Zach的左手，不知从何时起，他俩在一起时就成了这样的默契，成了彼此的左右手，成了无法改变的习惯，成了另一个人的依靠。
主持人问着两人在第三部电影开拍前，会有些什么打算。
照例总是Zach先接话，他说起舞台剧之类的计划。
轮到Chris时，没人想到他会说想组个乐队，巡回演出什么的。
Chris正描绘着，Zach突然插话道：“能不能在你的乐队里，给我留个位置。”
Chris转向Zach，愣了下。那一瞬，他明白了他的心意，明白他在回应几天前的争吵。Zach用这个契机在说，他同意了他所有的胡来，他问他，愿不愿意给他留个位置。
“当然。”
Chris想不出这世上还有谁比Zach更重要。
没人再问Zach之前提的那些舞台剧计划怎么办，连主持人都放弃了追问。
那一刻有条细小闪光的河流在他们之间静静淌过，Chris轻声问Zach，“班卓琴，你都会弹些什么？”
“《Danny Boy》，就这一首。”
他俩同时笑了起来。
当晚，他们在白色的床单上做爱，黎明时，在彼此的拥抱中醒来。冬日的晨曦如此美好明亮，映在Chris的容颜上，Zach摸索着爱人的眉骨，他想着，从此刻至永远。
“Chris，无论哪面墙要倒下，我都会替你挡着。”
Chris伸出手来勾住Zach的后颈，他的声音慵懒而坚定，“我知道，Zach，我知道。”
仅仅几天后，Zach迎来了一位意想不到的客人。他听见铃声跑去开门，有位衣着精致的女士站在门口。
他觉得她颇有些面熟。
“你好，我是Katherine Pine，Chris的姐姐。”
Zach愣了愣，“哦，非常高兴见到你。当然，请进。”他大开了房门。
Katherine微笑了下，“你可以叫我Katie。”她的神情里藏着忧郁，举止大方地进了客厅。
Katherine 很漂亮，不太像Chris，这是Zach的第一印象。他给她倒了咖啡，她握着杯子一度沉默，似乎不知要怎么开口。
Zach不想让Katherine感到为难，仅仅几分钟的时间，他就对她积累起了好感，难道这就是人们所说的爱屋及乌？
“Katie, 你想和我说Chris的什么？没关系，无论是什么，请说吧。”
Katherine放下杯子，“我不确定来找你对不对，”她说话时漂亮的赭色眼睛里有些许无措，“你知道Chris要准备做的事吗？”
Zach点点头，他想了想措辞，才道：“我劝过他，他说那是他的选择，我们不能，你知道，越俎代庖。”
“Zach，你不明白。”Katherine突然变得焦急起来，“你知道工作、事业对Chris意味着什么吗？我不是说表演，我清楚他对表演谈不上全心热爱。”
“我知道，他说过那是他仅有的选择，除了那个，他不知道自己还能做什么。他说过表演对他来说是完美事业，能帮他克服不安，能让他学着爱自己，能让他觉得‘我挺酷啊’，而不是被挑剔得一无是处。说实话，听到这些话从Chris嘴里说出来，我当时挺震惊的。”
Katherine呆了呆，“他，他说过这些？”
“他说过。你知道Chris的，他有表演的天赋，但说谎的天赋是一塌糊涂。”
Katherine抿着嘴点头，片刻后开始试图解释：“Zach，我不知道他有没有和你谈起过我们家。我们的母亲，她是个，工作狂式的女强人。我们儿时的情形基本是这样的，大人全不在家，父母之间的沟通很少，和子女之间的沟通也很少，有什么问题大家都只能自己去解决，在我们家你很难不变得独立，内向。
我们的母亲在Chris上小学后，重新回去念书，然后她曾经同时干过五份工！她是个非常强势的人，总是教育我们工作就是人唯一的价值所在。
我不是说她做错了什么，但基于我自己从事心理咨询工作，虽然我母亲也做心理咨询，不过我们的分歧还挺大的。总之……”
Katherine停顿了下，努力使自己想要表达的意思清晰，“我觉得我们的母亲有很大的盲点，她把工作看得太重了，他们那代人爱那样定义，如果你失业了，或者事业失败了，你的人生就完了，成了彻底的loser，很多人甚至因此自杀。
Chris深受她的影响，她的那些关于人的有用无用论，而且就你刚刚和我说的那些，Chris显然很清楚他的自我很大一部分建立在他的事业上，如果那个受到重创，我不知道他能不能熬过去。”
Zach听得很仔细，他托着下巴，想了想问：“如果是Chris自己的决定，会好些吗？我是说，如果是他自己想鼓起勇气走出母亲的影响，情况会不一样吗？”
Katherine极其认真地看向Zach，“如果他是我的病人，我会仔细评估，劝他采取循序渐进的办法。可以先试探下，比如不再接新片，比如想法远离你，也远离我们的母亲，让他先有点时间找回自己的声音。
然而，他是我弟弟，而且他绝不会接受远离你们任何一个的建议，他有时太感性，他能看到许多事物的本质，说出睿智的话，但真的去做时，却总是不够理性冷漠。他太过敏感。”
“Zach，我没法建议你远离他，我觉得你们相爱是件美好的事。”Katherine大大的眼睛里流露出关切的情感，“Chris变得从心底里自信，我能感到他很开心。我看过你们的采访，Chris也许自己不觉得，其实很依赖你。我不知道你们要怎么处理这个事，我能做的，也许只是坐在这儿，把我知道的一切告诉你。”
“Katie，如果我们一意孤行呢？”
“Zach，我不知道。但有一件事，让我感到害怕。Chris和当初早早退出的你不一样，他已经是大明星了，如果现在说要退出，原因还是爱上个男人，这简直是打了所有好莱坞高层的脸，那些和他有过合作的电影公司，尤其是派拉蒙。我们家和派拉蒙牵扯了三代，我退出演艺圈也和它有些关系……”
Katherine没有再说下去，她显得精疲力尽，将脸埋在双手中片刻后，才道：“Zach，你不知道，我怕他们会想要弄死他，我感到害怕。”
道别时，Zach将Katherine送到门口，Katherine缓缓戴上墨镜遮住红肿的双眼，“Zach，可不可以请你别告诉Chris我来过？”
“当然，Katie，当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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Zach不敢同意，是真的怕Chris会说出什么吧
注：Zach的父亲是位理发师，和Nimoy老爷子的父亲一样，这一老一小也是缘分。
Zach访谈里第一次谈起班卓琴的时候，还只会一首，后来陆续学起来，还会放上推和大家分享新曲子。
Chris说过他的母亲非常厉害，曾同时干五份工什么，然后Chris多次谈过辛苦努力工作的重要。他除了说过文里的话，最近有个很酷的黑白采访里再次说到自己对表演没有那种特别的激情，自然，也不知道能干别的什么，还说自己是那种需要关爱的小孩。
Chris也曾说过，I'm an actor, but I'm an awful lia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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被敏感的一段用图片代替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