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偶尔写诗,喜欢电影
 
 

明亮的星(八)【完】

配对:Zach/Chris


简介:背景澳洲广袤的大自然,可能有环保,反战等,Zach的身份有隐藏,Chris是摄影师,野性上演。


前章已收录进《 lofter文章总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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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Chris被送到了特派团驻地,手术后的清晨他悠然醒转,赤道的太阳正穿越植被低低压进病房。Zach坐在窗前的凳子上,支着下巴不知道在想什么。

      察觉到Chris醒了,Zach迅速起身去叫护士,一阵忙乱后,Chris疲累地对着Zach勉强扯出个笑。他的嗓子沙哑,“你要回那儿去吗?”

      Zach点了点头,“我很快就会回来,没事了,Chris,好好休息。”

      在Zach转身的时候,Chris艰难地伸手试图扯住他的衣角,然而没能成功。

      幸好,Zach注意到了,他转过身,躬下身子凑近Chris的脸庞,温柔地问:“Chris,怎么了?”

      从这个角度,Zach可以清晰地看到Chris蛾翅般闪过的眼睫,那里有一片蓝色的漩涡,像星空,将他吸入,变得渺小,无处可躲。

      他鬼使神差吻向了那个蓝色漩涡,他能感到Chris屏住的呼吸,当他的唇轻触着离开,他听见Chris急促道:“Zach,答应我,你一定会好好的回来。”

      “Chris,我保证。”

      Simon早已等在了走廊上,他将一叠资料递给大步行来的Zach,Zach翻开,里面是尼泽伊玛纳即将与走私客交易金刚的时间地点。

      “除了那只银背,还有几只小的。”Simon顿了顿道,“他们杀死了母猩猩。”

      Zach沉默着将墨镜戴上,率先走出了两层的病房小楼。


      山地的密林里,Zach独自计算着距离,风速,风向,水平和垂直角度……昨夜守着Chris的时候,他不出意外梦见了战友,梦见他们惨死的模样,最糟的是,他梦见了他的狙击搭档,他的观察员。

      他能清晰地感到自己陷在那个该死的泥坑里,他的观察员被炮弹撕去了一条腿,却咬着树根竭力不发出一丝声响,他看着他渐渐流干鲜血,什么也不能做。

      “Zach,为什么,不,救,我? 为什么,不,是,你?”

      那张熟悉的面孔放得极大,他看着他,每蹦出一个字,就从口中涌出汩汩的鲜血,瀑布洪水般的鲜血将他整个淹没……

      为什么不是你——

      Zach从梦中惊醒,浑身冷汗。

      此刻,虫鸣和几乎没有风声的林间,Zach却开始有些幻听,似乎有枪声,有战友在喊他的名字,很远又近在耳边。

      他长长地做了一个深呼吸,咬紧嘴唇,对自己道,还不是时候,John,Clark,Owen……他一个个呼唤他们的名字,他近乎发誓道,如果你们想要带走我,至少今天还不是时候,今天,我答应了一个人,会活着回去!

      对讲机里传来Simon的声音,“目标已进入范围,五分钟后到达指定区域。”

      通过国家地理学会的门路Simon和Zach借到了一颗NASA观测卫星做侦察用,附加的条件当然是救下银背金刚和他的孩子们。

      尼泽伊玛纳终于出现在监视器里,交易的另一方还在路上,Zach看着卢旺达力量将装着金刚的大小笼子抬下了皮卡。

      “Simon,截住交易方。”

      按照事先计划好的,Simon用无人机给买家的车队制造了点投弹爆破的“小困难”,感到不对劲的买家果然掉转头就逃离了交易区。

      “搞定!”Simon在对讲机里兴奋地叫唤,随即操纵着无人机向尼泽伊玛纳所在的地方飞去。

      久等不到买家的尼泽伊玛纳正气急败坏地指挥着手下询问情况。

      电话拨通了,手下刚要将话机递给尼泽伊玛纳,只见他的额心出现了一点红,片刻过后,鲜血从那个新鲜的黑窟窿里毫无征兆地渗流出来。

      拿着电话的男人呆楞地看着这一幕,惊骇地连退几步,话机掉在地上,他仓惶转身间,子弹咻咻的破空声传来,四周的人接连倒下。

      很快反应过来的武装分子们开始四处逃窜,Zach从瞄准器里可以清楚看到,一个小头领模样的人叫嚣着指挥剩下的人抢上装着金刚幼仔的笼子,眼见要登上皮卡逃跑。

      Zach极冷静地又连爆两人头颅,然而之后武装分子本能地躲到了笼子的后头,当发现Zach就此停止射击后,这些人更是完全拿小金刚们做起了挡箭牌。

      眼看着武装分子蹿上皮卡扬长而去,Zach在对讲机里喝:“Simon,用无人机炸掉车头!”

      “不行!有个家伙直接把笼子带上了副驾驶座!”

      “4分钟!十点钟方向!”

      Zach报完集合点后,迅速抄起狙击枪冲下山坡,他在大路上和飞驰而来的Simon汇合,特派团搞来的越野吉普自然要比武装力量的改装皮卡性能好得多。

      几分钟后,他们就追上了满载着幼年山地大猩猩的皮卡。

      Simon驾车,Zach从右侧探出头去,不过几分钟就精准干掉了两个试图在车兜上反击的武装分子,然而还有一个,躲在小金刚的笼子之间,Zach试了几次都无法调对射击路线。

      Zach朝Simon喊:“贴上去!”

      Simon将越野车贴近皮卡的后兜,Zach抓住车兜的横档,惊险地翻了上去,他避过躲在里头的人射出的头波子弹,几乎是同时就找准了反击角度,对方中弹,立即躲避。Zach冲过去,不过两三个回合的近身肉搏,一切已近结束。

      垂死的人爆发出骇人的力量,与对方歇斯底里的面容相比,Zach冷血得惊人,他深色的双瞳完全是一片深渊,死神驻扎在渊底,回望他的敌人。

      白刃轻易地收割了它渴望的。

      现在只剩车头里的驾驶员了,正是Zach早先在瞄准器里看到的那个漏网的小头目。

      Simon在外侧努力吸引着司机的注意力,并试图逼停皮卡,Zach则悄无声息地从车兜处半爬到驾驶舱上,他半个身体倒挂出去,在对方摸枪的刹那,击毙了对手。

      Zach迅速拉开车门,将驾驶员的尸身抛下汽车,在驶入弯道失控前,Zach钻进驾驶室,狠狠踩下了刹车。

      沙土还混在风里,受惊的一笼笼小金刚们在纷乱叫唤。

      Simon下车拍了拍Zach的肩,两人再度握拳。

      没有等待太久,早就守候着的国家地理学会及山地大猩猩国际救援组织,在联合国特派团的保卫下赶到了现场,善后的事就交给了这些人。


      二层小楼的病房里,Chris只听到走廊里一阵喧哗,紧接着,他睁大眼看着Zach的肩上趴着只才几个月大的山地大猩猩走了进来。

      “嘿!!”Chris捂了把嘴,简直说不出话来。

      Zach把小猩猩抱到他的床边,原本俐落的黑发被小金刚抓挠着,多少显得有些滑稽,“呃,他们说小家伙也要接受检查,在这儿打针什么的,所以我想,也许你想近距离拍拍它们。”

      Chris当即笑出了声,他的蓝眼睛闪烁衬得整张脸像赤道的阳光一样耀眼。

 

      二个月后,塔斯马尼亚霍伯特港,微雨。

      Zach从皇家植物园低着头行出来,猛然间他意识到了视线,他抬头,不远处,Chris斜倚在停车场里,正等着他。

      Zach立在那儿停住了脚步。八月正是南半球的冬季,冷雨滴答落到车顶上,又经过低矮的灌木,无声没入泥中。Zach沉默着,目光凝结在Chris脸上。

      Chris举起相机拍下了此刻,他没有撑伞,就这么立在冬雨里等着Zach,漂亮的金发早已经全湿,相机则被他挂在冲锋衣内。

      他慢慢踱着步子靠近Zach。

      “我从管理处一路追到这儿的。Zach,你准备躲我躲到什么时候?”

      Zach抿紧了唇,片刻后才道:“你先进车里去,车跟着我。”

      Chris松了口气,依言进到车内,跟着Zach开上了公路大桥。

      Zach一路把Chris领上了惠灵顿顶峰的玻璃观景台,时间已是日暮,雨停了,山顶流云以肉眼可见地速度追星赶月,荒原冬季的大风刮得人生疼。

      入了夜山顶是不对外开放的,然而Zach是保护区的保育员,Chris不知道他从哪儿变出钥匙来,将他领到了玻璃房内。

      天色全然暗下来,乌云四散,星空神奇的清朗起来。

      Zach从值班室里端了两杯滚烫的咖啡进来,递给Chris的时候,声音里有无法忽略的关切,“别着凉了。”

      接着他俩并排站在星空下,谁也没有再开口。

      南十字星依如每一夜,清晰可辨,守护着南半球的穹宇。

      “Acrux。”Zach用他透着磁性的嗓音道。

      “呃?”Chris被这突然的出声弄得不解,他下意识寻到了那颗星辰。

      “有一次,我对人说,你就是Acrux,Chris,南十字座最亮的那颗星。”

      Chris转头,错愕地看着Zach,等待他把话说下去。

      “你就像Acrux之于我,Chris,你不明白,那太远,也太明亮。”Zach尽量平静地表述,他将咖啡搁到一边,看着氤氲腾起的白烟,“你知道,Chris,我在非洲又有了战场的幻觉,幻听,甚至幻象。回来后我也再次回到了被噩梦惊醒,抑郁……总之不那么好。”

      “是因为我,是吗?Zach,对不起,真的对不起。”Chris很快道,声音带着点鼻音。

      “不,不,Chris,请你,永远别那么说,是我的问题。”Zach终于肯转过来面对眼前人,“你不明白,Chris,从来都是我的问题,是我不那么‘正常’,不是什么好人。而你那么好,是我,不值得……Chris,你值得更好的。”

      吻,扑上来,还带着咖啡的香气。

      Chris撞得Zach倒退了两步,Zach的唇齿被全全攻占,Chris在用最坦率地方式向他急切地诉说,深深地爱与渴求。

      Zach的身体里有一股自己也不甚明了的力量,冲破他的防卫,汹涌地完全不受控制地向Chris反扑过去。

      两个人分开的时候,都喘息地要命。

      “Acrux,啊?Zach!”Chris忍无可忍爆发了,“你TM的知道Acrux是双星吗?我要在上面,你在哪儿?你TM的救了我就把我扔了,我还不如那些小猩猩吗?”

      Chris说完简直要哭了,Zach冲过去把他搂在怀里,紧紧的,生怕他做出点伤害自己的事。

      他抚着Chris的金发,简直像在哄一个孩子,直到Chris渐渐平静下来。

      隔了好一会儿,Chris听到头顶传来个低低的,小心翼翼的问话。

      “Chris,你会受伤吗?”

      Chris抬起头来,蓝眼睛里有一簇火苗在燃烧,就像它们从没熄灭过,他郑重地回道:“如果是爱就不会。”

01 Nov 201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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